第(2/3)页 张诗韵笑道,“这倒也不能怪他,水溶失势之后,广泛遭到他人冷眼,他沉不住气,也是必然的。” 水溶失势以后,仿若一颗昔日璀璨夺目的星辰,陡然黯淡无光,周遭瞬间冷意丛生。 昔日车水马龙的府邸门前,如今门可罗雀,往昔那些踏破门槛、阿谀奉承的访客仿若一夜之间尽数消失。 偶有不识趣的小厮莽撞前来递帖拜会,同行的家仆便会匆匆扯过他,压低声音道:“莫要糊涂,如今这府里的主子失了势,咱可别沾惹晦气。” 那小厮闻言,忙不迭收起帖子,灰溜溜地快步离开,还不忘回头投来几分忌惮又轻蔑的目光。 官场同僚们见了水溶,仿若见了瘟神一般。朝堂廊下偶遇,曾经笑脸相迎、拱手寒暄的官员们瞬间敛起笑意,目光闪躲,侧身快步走过,仿若与他多站片刻、多说一语,便会被那失势的阴霾沾染上身。 公开场合中,他刚欲开口发表见解,便有那急于谄媚新贵之人不耐烦地打断:“哼,如今哪轮得到你在此高谈阔论,莫要误了正事。”话语间满是奚落,众人随之哄笑,那笑声如利刃,直直刺向水溶。 社交场合更是难堪。诗会雅集,以往他是众人簇拥、争相邀诗联句的焦点,如今刚踏入园子,原本热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,众人纷纷别过头去,只剩他尴尬地站在原地。 有那刻薄之人,还会故意提高声调:“哟,有些人呐,没了权势还想着附庸风雅,真当自己还是昔日红人呢。”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,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,令水溶如芒在背,却只能强装镇定,默默寻个角落独酌冷酒,往昔意气风发荡然无存。 出行途中,街边小贩见了他的轿子,也不再殷勤吆喝,反是小声嘟囔:“这不是那落魄的北静郡王嘛,可别挡了咱的生意。” 更有顽童受了大人教唆,朝轿子扔来几颗小石子,嬉笑跑远,徒留水溶在轿中,满心悲戚,黯然神伤。 也是因为受到了这些刺激,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“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”,水溶才想着要拼搏一番。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,周进笑道,“议政院虽好,但有一些还是不符合我的理念,给水溶一个机会,让他做我的嘴替,若是能行,我便提名他出任议政院大臣,又有什么要紧?” 张诗韵心领神会道,“那我这就去办。” 夜幕如浓稠的墨,沉甸甸地压在金陵皇城的琉璃瓦上。西宫灯火通明,暖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,洒在庭院的积雪上,映照出几分朦胧的暖意。 皇后张诗韵着一袭织金云霞缎袍,端庄地坐在主位,笑意盈盈地看着席间诸位妇人。几桌酒席摆满了珍馐美馔,酒香与佳肴的馥郁气息交织弥漫,却掩不住众人眉眼间的那缕隐忧。 “这爵位、封号啊,是越发难得了。我家那口子,前些年跟着皇上鞍前马后,立下不少功劳,原想着能给子孙挣个荫封,嘿,卡在议政院那,愣是没个声响。”史道邻夫人轻放下手中玉筷,微微叹气,话语引得众人纷纷附和。 周益的夫人水笙微微颔首,接话道:“谁说不是呢?如今这规矩,严得好似铜墙铁壁,我娘家侄儿,满腹经纶,就缺这么个头衔撑撑门面,好施展拳脚,也是求路无门呐。”说罢,无奈地端起酒杯,轻抿一口。 水笙所提这件事,意有所指。原本是指水溶的儿子,应当按制封为郡王府世子一事,可如今,所有封爵都得经过议政院审核,他们水家连找谁说情都不知道。 张诗韵听着,手中丝帕轻拂,神色平静,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。 这时,水笙悄悄抬眸,目光在皇后脸上梭巡片刻,待众人话音稍歇,起身福了福身,柔声道:“皇后娘娘,臣妾今日留下,实有一事想求娘娘开恩。臣妾兄长水溶,素怀报国之志,才学见识皆不凡,如今赋闲在家,实在可惜,娘娘看能否在圣上面前,为兄长谋个差事?” 她言辞恳切,目光满是期盼。 张诗韵嘴角噙着笑意,却仿若未闻,转而说起旁事:“妹妹啊,你可知圣上也为这爵位之事愁得紧呢。有意每年设些晋升名额,交予议政院差额选举,可这事儿,难就难在谁来起这个头。皇上乃万圣之尊,不好自个儿出面,总得朝中重臣率先发声,才好推动呐。” 水笙一怔,心下明白这是被岔开了话头,只得默默咽下求情之语,乖巧应是。 待回到府中,水笙连披风都未及卸下,便匆匆寻到水溶书房。 第(2/3)页